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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马尔库塞哲学对陈京元博士案件的评价

赫伯特·马尔库塞（Herbert Marcuse）作为法兰克福学派的核心思想家，在《单向度的人》中深刻揭示了发达工业社会如何通过技术理性、消费主义与意识形态操控，将人塑造成“**单向度的存在**”——即丧失否定性、批判性与超越性维度的顺从主体。而在《论解放》中，他进一步指出：**真正的自由，始于对“既定现实”的拒绝，始于“大拒绝**（Great Refusal）——即对一切压制性秩序的彻底否定。

陈京元博士一案，正是马尔库塞所警示的“**压制性宽容**”（repressive tolerance）与“**思想单向度化**”在当代中国的残酷写照。

### 一、“单向度社会”的暴力：将多元思想压缩为“谣言”

马尔库塞指出，现代极权主义不再依赖公开暴力，而是通过**将一切异质话语纳入“可管理”范畴**，实现对批判理性的消解。陈京元转发川普演讲、许章润文章、政治漫画等行为，本属思想市场的正常流通，却被司法系统统一“梳理”为“虚假信息”“攻击体制”。

这种“梳理”正是马尔库塞所说的“**操作主义思维**”——将复杂、矛盾、多义的表达，简化为可被权力操控的单一标签。艺术不是艺术，情感不是情感，学术不是学术，一切皆被还原为“是否忠诚”的政治测验。

当社会只允许“肯定性思维”（赞美体制），而将“否定性思维”（质疑、批判、探索）视为犯罪，它便完成了对马尔库塞所谓“**双向度人**”（具有批判与超越能力的人）的系统性清除。

> “在一个社会中，如果所有对立面都被整合进既定秩序，那么这个社会就是极权的。” ——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

### 二、“压制性宽容”的虚伪：以“法治”之名行思想审查之实

马尔库塞批判所谓“宽容”常是**选择性的宽容**：宽容顺从者，压制异见者。本案中：

- 原创者、大量转发者未被追责；
- 内容曾见于央视、光明日报等官方媒体；
- 贴文至今仍可公开访问，未被辟谣。

唯独陈京元——一个“无业”“独立”“无组织庇护”的学者——被定罪。这暴露了“宽容”的虚伪性：**国家并非反对“谣言”，而是反对“不可控的个体”**。

检察官葛斌直言：“我觉得是谣言就是谣言，不打算核实。”此语揭示了“压制性宽容”的本质：**宽容与否，不取决于事实，而取决于权力是否感到威胁**。

### 三、“大拒绝”的代价：学者作为最后的否定性力量

马尔库塞认为，在全面管理的社会中，**知识分子是最后的否定性力量**。他们不生产商品，不服务权力，只以思想为武器，守护人类超越既定现实的可能性。

陈京元正是这样的“否定性存在”：他拒绝将知识简化为服从，拒绝将思想压缩为忠诚。他在狱中血书坦言：“学习是我生命的本质”，这正是对马尔库塞“**新感性**”（new sensibility）的践行——即以审美、理性与批判，重建人与世界的非压抑性关系。

然而，国家以“寻衅滋事”之名将其入狱，实则是**对否定性力量的恐惧与清除**。马尔库塞会说：**当一个社会将“思考”定为犯罪，它已彻底沦为“单向度的极权”**。

### 结语：解放始于拒绝被整合

马尔库塞毕生追问：**在全面压抑的社会中，解放如何可能？**

他的答案是：**始于个体的“大拒绝”——拒绝被整合，拒绝被定义，拒绝沉默**。

陈京元的牢房，不是思想的终点，而是“大拒绝”的起点。他的血书，不是求饶，而是宣言：

>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这正是马尔库塞所呼唤的——**在单向度的世界中，做一个双向度的人**。

而国家的恐惧，恰恰证明：**否定性仍在，解放尚未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