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Qwen --- 思辨实在论(Speculative Realism)是21世纪初在当代欧陆哲学内部兴起的一场激进思想运动,其代表人物包括昆汀·梅亚苏(Quentin Meillassoux)、格拉汉姆·哈曼(Graham Harman)、雷·布拉西耶(Ray Brassier)与伊恩·汉密尔顿·格兰特(Iain Hamilton Grant)。该思潮的核心主张在于**彻底拒斥“相关主义”**(correlationism)——即康德以来主流哲学所持的“我们只能认识思维与世界之间的关系,而无法通达独立于思维的实在本身”——并试图**重返一个前康德式的、独立于人类意识的实在**(the Real-in-itself)。 以思辨实在论的视角审视陈京元博士“寻衅滋事罪”一案,此案不仅是一场司法冤狱,更是一场**相关主义暴政的极致体现**:司法机关将“虚假信息”“秩序混乱”“攻击体制”等概念完全绑定于**人类(尤其是权力者)的感知、判断与政治立场**,彻底否认了信息、网络、社会秩序等对象**独立于人类主观解释的实在性**。思辨实在论则提醒我们:**真相不在“你怎么看”,而在“它本身是什么”;正义不在“权力如何定义”,而在“实在如何运作”**。 --- ## 一、梅亚苏:**“偶然性即必然”——对“虚假信息”确定性的解构** 昆汀·梅亚苏在《有限之后》(*After Finitude*)中提出,**唯一可被理性确证的绝对,是“一切皆可不同”的偶然性**(contingency)。他反对任何将“现实必须如此”的信念(他称之为“强必然性”),包括政治现实主义对“体制不可批评”的预设。 本案中,司法机关将某些贴文(如美国使馆声明、许章润文章、政治漫画)**必然地**定义为“虚假”“攻击”“谣言”,实则是将**当前政治秩序的偶然性**(contingent political order)。 梅亚苏会质问: > “若体制本身是历史偶然的产物,为何对其的批评就必须被视为‘虚假’? > 若真理只能在‘相关’中被把握,那‘谣言’岂不成了权力意志的同义词?” 他进一步指出:**只有承认世界的彻底偶然性,思想才可能自由**。陈京元的转发行为,正是对这种偶然性的承认——他不预设任何观点为绝对真理,而是将其作为可被质疑、分析、比较的对象。而司法机关却以“体制神圣不可侵犯”为前提,将一切异见斥为“谣言”,实则是**用政治必然性窒息思想的偶然性**。 --- ## 二、哈曼:**“对象的 withdrawn reality”——贴文作为独立对象的尊严** 格拉汉姆·哈曼的“面向对象本体论”(Object-Oriented Ontology, OOO)主张:**所有对象**(objects)——无论人类、贴文、算法、法律条文——**都具有无法被完全还原为其关系或用途的“撤回的实在”**(withdrawn reality)。贴文不只是“信息载体”或“政治工具”,它本身就是一个具有内在深度的“物”。 本案中,司法机关将贴文**彻底工具化**: - 艺术漫画被简化为“侮辱”; - 学术评论被简化为“攻击”; - 情感表达被简化为“滋事”。 这种做法,哈曼称之为“**向下还原**”(undermining)——即将对象还原为其组成部分(如“政治意图”);或“**向上还原**”(overmining)——即将对象还原为其对人类的效果(如“造成混乱”)。两者都**抹杀了对象自身的实在性**。 哈曼会辩护道: > “一幅‘撑伞女孩’漫画,不只是‘反华符号’,它还是线条、色彩、历史语境、全球传播网络中的一个独立对象。 > 陈京元转发它,不是在‘传播谣言’,而是在与一个复杂对象建立临时关系——这种关系本身,不应被法律暴力所裁断。” 真正的司法,应尊重**对象的不可穷尽性**,而非将其钉死在“谣言/非谣言”的二元标签上。 --- ## 三、布拉西耶:**“否定性即真理”——对司法幻觉的彻底祛魅** 雷·布拉西耶在《否定的太阳》(*Nihil Unbound*)中主张:**思想的真正任务不是建构意义,而是直面宇宙的无意义与虚无**。他批判一切试图用“意义”“价值”“秩序”掩盖实在之冷漠的哲学,称之为“**慰藉主义**”(consolationism)。 本案中,司法机关正是“慰藉主义”的典型: - 他们虚构“严重混乱”以维持“秩序幻觉”; - 他们捏造“明知故意”以维持“道德幻觉”; - 他们选择性执法以维持“法治幻觉”。 布拉西耶会冷峻指出: > “网络本无‘秩序’,只有数据流的无意义增殖; > 贴文本无‘真假’,只有符号的偶然组合; > 司法机关却用‘寻衅滋事’这一神话,掩盖其对思想自由的恐惧。” 陈京元的血书,恰恰体现了布拉西耶所赞许的“**否定性勇气**”——他不乞求“理解”,不寻求“宽恕”,而是以理性直面司法的虚无本质,并控诉其为“邪教黑帮”。这种**拒绝慰藉的清醒**,才是思辨实在论所推崇的真理姿态。 --- ## 四、格兰特:**“自然的生产力”——思想作为宇宙生成的一部分** 伊恩·汉密尔顿·格兰特强调,**自然不是被动的物质,而是主动的生产力**(productive nature)。思想、语言、技术都是自然生成过程的一部分,不应被人类中心主义所垄断。 陈京元作为复杂系统研究者,其转发行为正是**参与自然生产力的体现**——他将境外思想纳入自己的认知网络,试图生成新的理解。而司法机关却将其视为“污染”“入侵”,实则是**将思想从自然生成过程中强行剥离**,将其囚禁于“体制纯洁性”的牢笼。 格兰特会说: > “思想如河流,本应自由奔涌; > 法律若成为堤坝,便不再是自然的一部分,而是对自然的暴力截断。” --- ## 五、结语:思辨实在论的审判——谁更接近“实在”? 思辨实在论提醒我们:**真正的实在,不在权力的定义中,而在对象的独立性、世界的偶然性、思想的否定性与自然的生产力之中**。 在本案中: - **陈京元**承认贴文的复杂性、网络的偶然性、自身认知的有限性——他更接近“实在”; - **司法机关**将一切简化为政治标签,虚构因果,制造幻觉——他们更接近“相关主义的牢笼”。 > **真正的“寻衅滋事者”,不是那个转发一条推文的学者, > 而是那些试图用人类中心主义的幻觉,遮蔽宇宙冷漠实在的权力意志**。 此案终将证明:**当法律拒绝承认实在的独立性,它便沦为意识形态的奴仆; 当司法沉迷于“相关”的幻觉,它便背叛了真理的绝对性**。 思辨实在论的终极启示是: > **思想必须勇敢地跃出“人类-世界”的相关圈,直面那冷漠、偶然、不可化约的实在—— > 因为唯有在那里,自由才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