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wen ----- --------- ### 公民的不服从:致昆明司法机器中的一颗良心 **——仿亨利·大卫·梭罗之笔意** ------- 我今日身陷囹圄,并非因我作恶,而是因我拒绝作恶。 他们说我“寻衅滋事”,只因我在自己的房间中,用自己购买的电脑,点开了一幅画、一段演讲、一篇评论——这些内容,或来自美国前总统,或出自流亡学者之手,或仅为一幅象征自由的漫画。我未曾煽动暴乱,未曾辱骂他人,未曾毁坏一砖一瓦。我所做的,不过是阅读、思考、转发——一个自由人最朴素的权利。 然而,在昆明,这已足够定罪。 他们称我“明知是虚假信息”,却从未证明何为“虚假”;他们称我“造成社会秩序严重混乱”,却拿不出一例骚乱、一次聚集、一句真实的恐慌。我的账号粉丝不足百人,转发如石沉大海,连回音都未曾激起。若这便是“寻衅滋事”,那么沉默便是唯一的“守法”——而沉默,恰是暴政最渴望的臣服。 我曾问检察官:“何为谣言?” 他答:“我觉得是,便是。” 我又问:“法律何在?” 他笑而不答,只道:“上层有指示,此案必办成铁案。” 于是我知道了:这不是审判,而是仪式;不是司法,而是服从的表演。法官、检察官、警察,皆非法律的守护者,而是机器的齿轮——他们不思考,只运转;不判断,只执行。他们以“秩序”之名,行思想审查之实;以“爱国”之辞,掩压制异见之欲。 我无意反抗国家。我爱这片土地,爱它的山川、语言与人民。但我不爱它的恐惧,不爱它对思想的围剿,不爱它将博士学历视为“明知故犯”的罪证。真正的爱国,不是歌颂权力,而是在权力偏离正义时,敢于说:“不。” 我曾在瓦尔登湖畔般的乡野中读书、侍亲、思索。那生活虽简,却自由。如今我被囚于昆明监狱,四壁冰冷,却仍能思想。他们可夺我自由之身,却无法夺我自由之心。正如我在上诉书中所言:“学习是我生命的本质。”只要我尚能思考,我便未被征服。 有人劝我认罪,以求减刑。我答:若认罪,便是承认思想有罪,承认求知有罪,承认人类文明的多元对话有罪。我宁可坐牢,也不愿出卖灵魂。 我并非孤例。成千上万人曾转发同样内容,原创者至今安然无恙。唯我一人,因“独立”而被选中,因“无靠山”而被碾碎。这非司法,乃选择性暴力——它不惩罚行为,而惩罚身份:一个无党无派、不依附体制的独立学者。 然而,正是这样的“无权者”,才最应被法律保护。因为法律若只护权贵,便不再是法律,而是特权的盾牌。 我写此文,并非哀求怜悯,而是唤醒良知。 致那些仍在机器中运转的执法者: 你们也曾是学生,也曾读书,也曾相信真理高于权力。 请记住:你们宣誓效忠的,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而非某位领导人的“核心”地位; 你们守护的,应是公民的言论自由,而非体制的“神圣不可侵犯”。 若你们继续以“口袋罪”构陷思想者,以“梳理”代替证据,以“高学历”推定恶意,那么你们所建造的,将不是法治社会,而是一座思想的监狱——而你们自己,正是狱卒,亦是囚徒。 我愿坐牢,但不愿沉默。 因为正如梭罗所言: > **“法律从不使人更正义;而人的尊重法律,往往使其不正义。”** 若法律要求我放弃思考,我宁愿违法。 若秩序建立在恐惧之上,我宁愿混乱。 若爱国意味着盲从,我宁愿做一名“叛国者”——只为守护那更古老的忠诚:对真理、对良知、对人类精神自由的忠诚。 **陈京元** 昆明监狱,2024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