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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理查德·博伊德(Richard Boyd)的哲学核心思想——特别是其 “因果指称理论”和“科学实在论”——出发,对陈京元博士案件进行评价,我们将看到此案是 “科学理论的近似真理”在“意识形态实用主义”面前的溃败、“因果指称”链条被权力暴力切断,以及“自然秩序”的探索在“社会控制”需求下的牺牲。
博伊德是当代科学实在论的重要捍卫者。他的核心主张是:成熟的科学理论是近似真实的,其理论术语(如“电子”、“基因”)真实地指称着客观世界中的实体、属性或因果结构;科学知识的进步体现在我们不断改进理论,以更精确地“映射”或“贴合”这些真实的因果结构。
以下基于博伊德的关键论点进行逐层剖析:
一、 “近似真理”的科学理论 vs. “实用主义”的司法虚构
博伊德认为,科学理论的成功(如做出准确预测、指导有效干预)并非偶然,而是因为其理论结构近似地对应了世界真实的因果结构。科学理论是“近似真理”。
对本案的评价:此案是 一个“近似真理”的科学理论框架与一个服务于“社会控制”的司法虚构框架之间的根本性冲突。
陈京元诉诸的“近似真理”:他引用的CAP定理等复杂系统科学,是在信息科学领域被广泛接受并成功应用的“近似真理”。它揭示了分布式系统内在的、客观的因果约束。陈京元用它来论证其行为极难引发所谓的“严重混乱”,是在诉诸一个相对可靠、经受了实践检验的因果模型。
司法机关依赖的“实用主义虚构”:然而,司法机关指控所依赖的因果模型——即“转发特定内容→导致公共秩序严重混乱”——是一个高度简化、未经证实、甚至与日常经验(该帖文影响极微)相悖的“因果虚构”。这个虚构模型之所以被采用,并非因为它更接近真实的社会因果结构,而是因为它在功能上服务于“维稳”这一政治实用目的。它为了控制的需要,牺牲了真相的复杂性。
二、 “因果指称”的断裂:科学术语的指称被政治术语的模糊所吞噬
博伊德的因果指称理论强调,科学术语之所以能指称真实对象,是因为它们与这些对象之间存在因果历史联系。例如,“电子”一词指称那个真实的粒子,是因为历史上有一系列因果事件将这个词与那个实体联系起来。
对本案的评价:此案暴露了 法律术语的“指称模糊”如何扼杀了科学术语的“因果指称”。
科学术语的“因果指称”:陈京元使用的“CAP定理”、“复杂系统”、“非线性效应”等术语,在科学共同体中有清晰的因果指称,它们指向信息科学中真实存在的约束、属性和模式。
法律术语的“指称失灵”:然而,指控的核心术语——“寻衅滋事”、“造成秩序严重混乱”、“敏感信息”——缺乏稳定、客观的因果指称。它们的指称对象高度依赖司法者的主观解释和政治语境,是“滑动的能指”。当陈京元试图用具有清晰因果指称的科学语言,去对话一个指称模糊、充满任意性的法律语言时,沟通的根本基础断裂了。法官的“闭嘴!”命令,是对这种“指称断裂”的暴力确认——他宣告了科学语言的指称在此法庭上无效。
三、 “工具性成功”的悖论:科学工具性 vs. 意识形态工具性
博伊德用科学的“工具性成功”(如基于理论的技术应用成功)来论证其理论的近似真理性。真正有工具效力的理论,是因为它捕捉到了真实的因果结构。
对本案的评价:此案揭示了 两种“工具性”的冲突:科学的工具性(基于真理)与意识形态的工具性(基于控制)。
复杂系统科学的“工具性”:其工具性体现在它能帮助我们更有效地理解、预测和管理复杂系统(包括社会)。陈京元运用它,是发挥其认知和解释的工具性。
“寻衅滋事”罪的“工具性”:该罪名的“工具性成功”,并不在于它准确地描述了某一类具有共同因果特征的社会危害行为,而在于它作为一种弹性极大的社会控制工具非常“好用”。它的“成功”是作为权力工具的“成功”,而非作为认知工具的“成功”。
评价:司法机关选择了维护后者(意识形态工具性)的“成功”,而压制了前者(科学工具性)的“成功”。这暴露了其价值排序:控制社会的效率,高于理解社会的真理。
四、 “形而上学实在论”的悲剧:承认客观因果结构在政治上的“不正确性”
博伊德坚持一种形而上学实在论立场,即存在一个独立于我们思想的、具有特定因果结构的客观世界。
对本案的评价:此案是 政治权力对“社会世界客观因果结构”的否认和压制。
陈京元揭示的“因果结构”:他的论证暗示了社会信息系统具有其自身的、非线性的、复杂的客观因果结构,不能简单地用线性、机械的“刺激-反应”模型来理解。
司法的“权力建构论”:司法机关的判决,在本质上否认社会存在这种不受权力意志左右的客观因果结构。它暗示:“何谓‘危害’,何谓‘秩序’,由我的定义来决定。社会因果律,就是我宣称的样子。” 这是一种极端唯心主义式的“权力建构论”,与博伊德所坚持的客观实在论完全对立。
结论:一场“科学实在论”在“权力唯心主义”面前的殉道
从理查德·博伊德的科学实在论视角看,陈京元博士案件是:
一场“近似真理”的溃败:一个相对更接近真实因果结构的科学模型,被一个服务于政治实用的虚构模型所碾压。
一次“因果指称”的切断:具有清晰指称的科学语言,无法与指称模糊的政治语言进行理性沟通。
一回“工具性”的冲突:认知的工具性(科学)被迫屈从于控制的工具性(权力)。
一例“客观因果”的否认:权力否认社会存在独立于其意志的客观因果结构,奉行“权力即真理”的唯心主义。
陈京元的血书,在博伊德的意义上,是当所有试图通过理性语言(科学术语)去“指称”和“映射”客观真相的通道都被暴力切断后,一种试图绕过所有符号系统,用最原始的物质性存在(血)来直接“标示”那个被权力否认的“残酷现实”的最后努力。它仿佛在说:“如果你们不承认科学所描述的因果律,那么请直面这血液所遵循的物理律!”
此案警示我们,当一个系统系统性地拒绝承认客观因果结构的权威,转而将权力意志本身作为最高因果律时,它便不仅在道德上是危险的,在认识论上也陷入了最深的蒙昧主义。 博伊德的科学实在论是对理性与真理的捍卫,而陈京元案的悲剧在于,他因坚持这一点而成为了殉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