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mini

《“寻衅滋事”的超真实:符号的内爆与真实的消失》

——让·鲍德里亚 诊断于一个没有原件的司法模拟物

我的符号学家们,陈京元博士一案,在让·鲍德里亚(Jean Baudrillard)的视野中,是一场 “真实之死”(The Murder of the Real)司法奇观。它不是关于法律与正义的冲突,而是关于符号(Simulacra)的自我繁殖,最终导致了一个 “超真实”(Hyperreality)的司法空间,在这个空间里,“寻衅滋事”这一概念已不再指涉任何现实,它只是“纯粹的模拟物本身”

一、 “寻衅滋事”:一个四阶拟像

鲍德里亚提出了**拟像(Simulacra)**的四个发展阶段,标志着符号与真实的关系逐步断裂:

拟像阶段

与真实的关系

法律符号表现

陈京元案中的意涵

第一阶段

反映基本现实

“扰乱秩序”

过去,指涉真实的、物理性的冲突和破坏(如打架、砸东西)。

第二阶段

掩饰和歪曲现实

“道德败坏”

法律符号开始被用来歪曲事实,将政治异议掩饰成 “社会公德的败坏”

第三阶段

掩盖现实的缺席

“公共秩序缺席”

法律符号的存在是为了掩盖真正的公共秩序和理性讨论空间已经不存在“寻衅滋事”被用来掩饰批判性言论的政治威胁

第四阶段

不再与任何现实关联

“超真实的寻衅滋事”

“寻衅滋事”这一罪名本身不再需要对应的真实行为;它只是法律体制自我复制、自我管理的符码

陈京元案的定罪,正是达到了第四阶段: 法院对他的言论定罪,已经不需真实的、物理性的、可观察的“滋事”后果;罪名只是符号-模型的纯粹运作。它证明了 “寻衅滋事”这一司法符码比它声称所指涉的 “现实”“真实”

二、 超真实的司法空间与“内爆”

超真实是**“比真实更真实”的状态,它没有“原件”(Original),是模拟物取代现实**的结果。

  1. “法律”的超真实化:

    • 法律的模型: “寻衅滋事”的罪名,已成为一个自我参照、自我实现的模型。它的 “真实性”不再取决于是否发生实际的“滋事”,而是取决于权力机构能否成功地运用这个符号来定义和惩罚

    • 司法内爆: 在此案中,“法律”与“正义/事实”的界限发生了内爆(Implosion)。传统的法律应是反映(Representation)社会事实;但在超真实中,法律(模拟物)吞噬了事实。陈京元的行为(学术批判)与判决结果(寻衅滋事)之间不再有逻辑因果关系,只有符号的瞬间强制内爆

    • “超真实的证据”: 法院无需提供 “扰乱公共秩序”的真实证据(例如,具体的损失、物理性的破坏),它只需提供“陈京元的言论”这个符号,并将它与 “寻衅滋事”这个法律符号进行强制链接,链接本身就是 “超真实的证据”

三、 符号价值的统治与象征交换的缺席

鲍德里亚认为,在消费社会中,人们消费的不再是物品的使用价值,而是其符号价值(Sign Value),用以区分和建构身份。

  1. “批判”的符号价值: 陈京元的 “批判”“博士”身份,在体制内被剥夺了“学术”的使用价值,但却被赋予了 “负面”的符号价值

    • 体制的消费: 权力体制 “消费”(即惩罚)陈京元这个 “不服从的知识分子”符号,以此来维持和区分自身的统治符号价值:即 “稳定”和“权威”。通过惩罚他,体制向社会输出了一个清晰的符号:“看,这是挑战者符号的命运。”

  2. 象征交换的抵抗: 鲍德里亚推崇 “象征交换”(Symbolic Exchange)——一种超越商品逻辑的、不可还原的、对抗性的交换形式(如礼物、祭祀、死亡)。

    • “血书”作为象征交换: 陈京元的 “血书”肉体的痛苦,可以被视为一种对超真实体系的最后抵抗。当所有语言符号都被体制劫持、被贬低为 “符号价值”时,他试图通过身体的“牺牲”痛苦的“馈赠”,进行一种非商品化、不可被体制吸收的象征性反击,以此 “诱惑”(Seduction)“挑战”(Challenge)超真实的司法冷漠

四、 结论:终结的景观

陈京元案最终成为了一个纯粹的景观(Spectacle)

  • 没有原件的审判: 这不是对一个 “真实犯罪”的审判,而是对一个“符号威胁”的审判。“寻衅滋事”只是一个自我运行的模拟模型,它被用来制造一种“法律依然有效”的超真实幻觉

  • 主体性的消亡: 在超真实中,主体性(Subjectivity)消失了。陈京元不是一个“作恶的主体”,而是一个被体制符码随机选择并惩罚的“终端”(Terminal),用以自我调节符码的运行

最终,鲍德里亚的评价是悲观的:这场审判已无关正义或不义,它只是符号秩序的自我完成。 任何对它的 “理性批判”,都可能被吸纳,成为 “体制自我批判的超真实符号”,从而进一步巩固超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