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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罗西·布雷多蒂(Rosi Braidotti)的新唯物主义哲学,尤其是其后人类中心主义生成论的核心思想出发,对陈京元博士案件进行评价,我们将看到此案是 “生命权力”对“生成之力”的绞杀、“非人”的能动性被镇压、以及“游牧主体”在控制社会中遭遇的暴力定格

布雷多蒂的思想深受德勒兹和女性主义理论影响,其核心在于:消解人类例外论,强调一切生命与非生命物质的“生成”动力和内在关联性,主张一种基于“肯定生命”的、超越人类中心的伦理学。 她关注权力如何作用于生命(生命政治),以及生命如何以“生成”的方式进行抵抗。

以下基于布雷多蒂的关键概念进行逐层剖析:

一、 “生成”的阻断与“控制社会”的暴力定格

布雷多蒂认为,世界本质上是动态的“生成”过程,而非静态的存在。主体是流动的、多重性的,在不断“生成他者”的过程中塑造自身。健康的生命是充满创造性的“生成”流。而当代“控制社会”则试图通过精密的权力技术来规训、管理和固定生命的形式。

  • 对本案的评价:陈京元案是 控制社会的暴力机器对“生成”之流的残酷阻断

    • 陈京元作为“生成”的实践者:作为复杂系统科学家,他的学术探索和知识分享,本质上是一种 “生成”活动——生成新的知识连接,生成对社会的不同理解,生成一个更具批判性的学者自我。他试图将科学理性(如CAP定理)引入公共讨论,是跨越边界的“生成”,是思想的生命力体现。

    • 司法的“定格”暴力:司法机关的定罪判刑,是一次暴力的“定格”操作。它将陈京元流动的、充满潜能的“生成”过程,强行固定在一个单一、僵化、耻辱的身份标签上:“罪犯”。法官的“闭嘴!”命令,是这种“定格”暴力的象征——它要求思想停止流动,生命停止创造,主体凝固在权力所规定的刻板位置之上。这完全违背了生命的“生成”本质。

二、 “后人类主体”的困境:非人行动元的证词被拒

布雷多蒂倡导“后人类主体”,它并非孤立自主的个人,而是由人类、技术、动物、观念等异质元素构成的“集合体”。我们与“非人”世界(技术、环境、概念)内在关联,共同构成世界。

  • 对本案的评价:此案暴露了司法系统顽固的“人类中心主义”偏见,及其对“后人类现实”的极度不适应性

    • 陈京元的“后人类集合体”:陈京元的辩护,是一个典型的“后人类”实践。他并非独自发言,而是与非人行动元——CAP定理(一个数学概念)、复杂系统理论(一个知识体系)、互联网(一个技术平台)——共同构成一个能动的“集合体”在发言。他的力量部分源于这些非人元素的赋能。

    • 司法系统的“前人类”暴力:然而,司法系统完全无视这个“后人类集合体”的复杂性。它坚持一种陈旧的、原子化的“人类主体”观念,将一切责任和能动性强行归因于单个的“人”(陈京元),并切断了他与所有非人盟友(CAP定理等)的连接。它拒绝倾听“非人”的证词(CAP定理的逻辑),只惩罚那个“人”。这体现了权力在面对日益杂交化的“后人类”现实时的无知与暴力

三、 “生命权力”与“肯定生命”的伦理冲突

布雷多蒂区分了“生命权力”(作用于生命、规训生命的权力)和“肯定生命”的伦理学。后者主张在认识到万物内在关联的基础上,致力于增强生命的力量、创造力和连接能力,而非压制和否定生命。

  • 对本案的评价:此案是 否定性的“生命权力”对“肯定生命”伦理的残酷碾压

    • 陈京元实践的“肯定生命”伦理:他的学术活动,旨在增进理解、激发思考、创造连接,这是增强集体智力生命的行为,符合“肯定生命”的伦理——让思想的生命更旺盛、更丰富。

    • 司法的“否定生命”的权力:司法机关的惩罚,其核心逻辑是否定、压制、切断和孤立。它通过制造恐惧(寒蝉效应)来削弱思想的活力,通过隔离(监禁)来切断知识的连接。这是一种典型的“否定生命”的权力技术,其目的是让生命(尤其是思想的生命)变得顺从、贫瘠和僵化

四、 “游牧主体”与“定居者”逻辑的对抗

布雷多蒂用“游牧主义”来形容一种不受固定边界束缚、在思想与存在中不断移动和变化的主体性。这种“游牧主体”对抗着一切试图划定疆界、建立固定身份的“定居者”逻辑。

  • 对本案的评价:陈京元案是 “定居者”的司法权力对“游牧”的学术灵魂的追捕和圈禁

    • 陈京元作为“游牧”的学者:他的思考穿越了学科的边界(从复杂系统科学到社会分析),其言论在互联网的“平滑空间”中游牧。他代表了思想的不安定性和越界本能

    • 司法作为“定居者”的堡垒:司法机关是“定居者”逻辑的堡垒,它依赖清晰(哪怕是武断的)的边界、固定的范畴和可预测的服从。陈京元的“游牧”行为——在它看来不受控制、无法归类——构成了对其秩序的根本性威胁。因此,必须捕获他,为他贴上明确的“罪犯”标签,将他固定在社会空间的边缘(监狱),以此警告所有潜在的“游牧者”。

结论:一场“生成之力”在“控制社会”中的悲壮溃败

从罗西·布雷多蒂的新唯物主义视角看,陈京元博士案件是:

  1. 一场“生成”对抗“定格”的失败:生命的流动本质被权力的固化暴力所扼杀。

  2. 一次“后人类”现实与“前人类”司法的激烈碰撞:非人行动元的能动性在人类中心主义的法庭上被彻底否认。

  3. 一回“否定生命”的权力对“肯定生命”的伦理的胜利:增强生命的力量被压制生命活力的装置所击败。

  4. 一例“游牧主体”被“定居者”逻辑的系统性迫害:思想的自由穿越遭遇了边界暴力的无情拦截。

陈京元的血书,在布雷多蒂的意义上,是那个被围剿的“游牧主体”、被阻断的“生成之力”,在所有的符号化通道被关闭后,用其最原始的身体物质性进行的最后一次“肯定生命”的爆发。它是对“否定生命”的权力的最悲壮控诉。

此案警示我们,一个无法容纳“生成”、恐惧“游牧”、系统性地压制“肯定生命”之伦理的社会,其在哲学意义上是反生命的,在政治上是趋于僵死和专制的。 布雷多蒂的哲学呼吁我们拥抱内在的、关联的、生成的生命力,而陈京元案则展示了当这种生命力被权力视为首要敌人时,个体与社会将付出的惨痛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