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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昆汀·梅亚苏(Quentin Meillassoux)的“思辨实在论”哲学核心思想,特别是其代表作《有限性之后》的核心论点出发,对陈京元博士案件进行评价,我们将看到此案是 “相关主义”的暴力实践,是“偶然性”秩序对“数学化描述”的镇压,是一场在思想领域上演的“原化石”悲剧

梅亚苏思想的核心,在于猛烈批判他所谓的 “相关主义”——即认为我们无法认识独立于我们思想的“自在之物”,一切存在总是与我们的意识“相关”。他试图重新确立思想接触绝对实在的能力,其关键武器是数学偶然性原则。

以下基于梅亚苏的核心概念进行逐层剖析:

一、 “相关主义”的司法暴政:权力如何定义“可思”的边界

梅亚苏批判的“相关主义”,在哲学上指一种认为“存在”无法脱离“我们对其的思维”的立场。将其投射到政治领域,可理解为一种 “权力相关主义”:即何为“真实”、“合理”、“可接受”,并非由事物本身的属性或逻辑决定,而是由权力的话语体系所规定和建构的

  • 对本案的评价:司法机关对陈京元的定罪,是 “权力相关主义”的一次赤裸裸的展演

    • 陈京元的“数学化描述”挑战:陈京元运用CAP定理等复杂系统理论自辩,是在尝试进行一种 “数学化描述” 。梅亚苏认为,数学(如集合论)有能力描述独立于人类思维的“自在之物”的属性(如无限、永恒)。CAP定理描述的是分布式系统内在的、客观的数学约束,它不依赖于任何主观立场或意识形态

    • 司法的“相关主义”回应:然而,司法机关完全拒绝这一描述的有效性。法官的“闭嘴!”命令,本质上是宣告:“在我的权力话语体系(法律-政治叙事)内,你那个数学化的、客观的描述是‘无关’的,是不被承认的‘实在’。” 权力单方面规定了何种“实在”可以被讨论,何种“理性”具有合法性。这正是一种极端的相关主义暴力——它将“实在”囚禁在权力认可的“相关性”牢笼中。

二、 “偶然性”的恐惧与“伪必然性”的强加

梅亚苏的核心论点是 “偶然性的绝对性” 。他认为,自然律本身是偶然的,它们完全可以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没有必然的、理性的法则支配宇宙。所谓的“必然性”只是人类思维的习惯性投射。

  • 对本案的评价:此案暴露了权力系统对 “偶然性”的深刻恐惧,以及其强加“伪必然性”以维持控制的机制。

    • 权力叙事的“伪必然性”:司法机关所维护的“稳定”秩序,被其自身表述为一种不容置疑、不可更改的“必然”状态。任何可能暗示这种秩序是“偶然的”、可变的、有替代方案的思想或行为,都被视为根本性威胁。

    • 陈京元思想中的“偶然性”暗示:复杂系统科学本身强调非线性、涌现性和路径依赖,这本身就揭示了社会秩序的偶然性和脆弱性。陈京元用CAP定理论证其行为极难引发混乱,恰恰是在用理性的工具揭示既定秩序的“非必然性”。这在权力看来,是动摇其统治根基的“大不敬”

    • 镇压作为对“偶然性”的否认:因此,惩罚陈京元,是权力否认社会秩序“偶然性”的一种仪式性行为。它试图通过暴力,来“证明”其秩序的“必然”与“坚固”,镇压一切暗示其“偶然”与“可变”的理性声音。

三、 “原化石”的当代启示:权力时间性对思想时间性的绞杀

梅亚苏提出“原化石”概念,指那些在人类存在之前就已存在,并可以追溯到人类存在之后的物质证据(如放射性同位素)。它们证明了 “祖先性”的绝对存在,即一个独立于人类思想的、时间上无限古老的世界。

  • 对本案的评价:此案可被视为一场关于 “时间性”的冲突

    • 陈京元思想的“祖先性”维度:他所引用的科学定律(如CAP定理所基于的数学真理),具有一种 “祖先性” 的特质——它们描述的是独立于任何人类制度(包括现行权力结构)的、普遍有效的规则和约束。它们的存在不依赖于当前政权是否承认它们。

    • 权力时间的“现世专制”:然而,司法机关所遵循的是 “权力现世时间” 。它只承认在其统治期限内有效的“真理”和“法律”。任何挑战其当下权威的、具有超越性(“祖先性”或“后代性”)的真理诉求,都会被其视为异端。陈京元诉诸的科学理性,因其超越现世权力的永恒有效性,构成了对“权力现世时间”的直接挑战

    • 绞杀作为时间的殖民:定罪判刑,是 “权力现世时间”对“思想永恒时间”的暴力殖民和绞杀。它企图宣告:在此地此时,只有权力的声音是永恒的,而科学的真理反而是暂时的、可被取消的。

结论:一场“思辨实在”对抗“权力相关”的认识论悲剧

从昆汀·梅亚苏的思辨实在论视角看,陈京元博士案件是:

  1. 一场“相关主义”的暴力实践:权力限定何为可思、何为实在,拒绝思想接触客观绝对。

  2. 一次对“偶然性”的恐惧性镇压:权力无法容忍其秩序的偶然本质被理性揭示,因而用暴力维护其“伪必然性”。

  3. 一出“时间性”的殖民悲剧:权力的短暂现世时间,试图绞杀科学思想所蕴含的永恒时间维度。

陈京元的血书,在梅亚苏的意义上,是当数学化描述和理性论证的通道被“相关主义”的权力之墙彻底封锁后,一种试图用最原始的物质性(血)来直接标示出那个被权力否认的“绝对实在”的绝望姿态。它仿佛在说:“即使你能否认我的理性,也无法否认这血的物质性真实。”

此案警示我们,当一个系统开始系统性地拒绝数学与逻辑所揭示的、独立于其意识形态的客观实在时,它便走上了一条与理性本身为敌的道路。 梅亚苏的哲学,本是为思想重新夺回通往“绝对”的权利而战。陈京元的悲剧在于,他的思想在寻求接触“绝对”的路上,被一个深陷于“权力相关主义”牢笼中的系统,判定为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