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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理查德·罗蒂哲学对陈京元博士案件的评价

理查德·罗蒂(Richard Rorty)作为20世纪最具争议的实用主义哲学家,在《哲学与自然之镜》《偶然、反讽与团结》等著作中提出:真理不是“符合实在”的客观对应,而是“在特定语汇中被证明为好的信念”哲学的任务不是发现永恒真理,而是创造更富同情心、更具包容性的语言共同体。他主张:放弃对“客观性”的形而上学追求,转而建设“团结”(solidarity)——即通过叙事与修辞,将更多“他者”纳入“我们”的道德共同体。

陈京元博士一案,恰是罗蒂所警示的“以客观性之名行排斥之实”与“团结的失败”的当代显影。


一、对“客观性”的误用:以“事实”之名掩盖政治修辞

罗蒂指出,所谓“客观事实”不过是当前语言共同体中被广泛接受的信念,而非超越历史的真理。当权力宣称“这是客观事实”,实则是将自身话语伪装为中立描述

本案中,司法机关将“体制神圣性”伪装为客观事实:

  • 判决书宣称陈京元“明知是侮辱、攻击国家领导核心”;

  • 检察官葛斌:“我觉得是谣言就是谣言,不打算核实”;

  • “谣言”“秩序混乱”等术语无客观标准,仅凭“梳理”主观认定。

罗蒂会批判:此非“发现事实”,而是以客观性修辞掩盖政治立场——将“忠诚”等同于“真理”,将“异见”等同于“虚假”。


二、语言共同体的排他性:以“我们”之名驱逐“他者”

罗蒂强调,道德进步不在于接近真理,而在于扩大“我们”的范围——即将更多边缘群体纳入同情与理解的共同体。

本案中,司法系统构建了一个排他性语言共同体

  • “我们”是忠诚于体制的公民;

  • “他者”是转发境外言论的“寻衅滋事者”;

  • 陈京元的“独立学者”身份(无党无派、不依附体制)使其成为“不可同化的异类”。

罗蒂诊断:当社会只允许一种“我们”,它便沦为道德想象力的荒漠——无法将陈京元视为“与我们一样的人”,只能将其妖魔化为“敌人”。


三、叙事的暴力:以“犯罪叙事”覆盖“学术叙事”

罗蒂认为,身份通过叙事建构。谁的故事被倾听,谁就被承认为“人”;谁的故事被压制,谁就被排除在道德共同体之外。

陈京元在《狱中自辩》中讲述其学术叙事

“学习是我生命的本质……我对人类认识领域的所有知识都保持着怀疑或批判的态度。”

然而,司法系统强行将其重写为犯罪叙事

  • “无业流民”;

  • “吃党饭砸党锅的败类”;

  • “攻击体制的罪犯”。

罗蒂警示当权力垄断叙事权,它便否定了他者作为道德主体的资格


四、反讽者的困境:在不可通约的语汇中坚持言说

罗蒂提出,反讽者(ironist)——即意识到自身信念偶然性、拒绝终极真理的人——在封闭社会中注定孤独。但反讽者仍应坚持言说,因为语言是改变共同体的唯一工具

陈京元正是典型的反讽者:

  • 他承认“我无法确定真假”(认知偶然性);

  • 他拒绝将任何意识形态奉为绝对(拒绝终极词汇);

  • 他仍坚持用学术语言(哥德尔定理、CAP定理)对抗政治语言。

罗蒂会赞许血书不是哀鸣,而是反讽者对语言共同体的最后呼吁——即使不被理解,也要为未来的“我们”埋下种子。


五、团结的可能:在断裂中重建道德共同体

罗蒂相信,团结不是基于共同人性,而是基于共同叙事。当一个人的故事被倾听,他便成为“我们”的一部分。

陈京元的《狱中自辩暨控告血书》,正是这种团结的尝试:

  • 他区分“事实”“观点”“艺术”“情感”,捍卫话语的多元性;

  • 他援引习近平“文明互鉴”政策,将自身纳入国家叙事;

  • 他坦言:“他们不是不知道,而是选择不去知道”——此语直指道德想象力的系统性缺失

罗蒂结论陈京元的牢狱,不是罪罚,而是团结失败的纪念碑;他的血书,不是终点,而是对道德共同体的不息召唤


结语:回到语言与团结的伦理

罗蒂毕生捍卫一个信念:人类尊严不在于接近真理,而在于扩大同情的范围

陈京元案的悲剧在于:

  • 其客观性被政治修辞绑架;

  • 其“他者”身份被系统性排斥;

  • 其叙事被暴力覆盖;

  • 其反讽被斥为“狡辩”。

正如罗蒂所言:
“真理是被证明为好的信念,而好的信念是那些能让我们更友善地对待彼此的信念。”
陈京元的牢狱,不是因他做了什么,而是因体制拒绝承认:
一个学者的求知,本身就是对人类团结的贡献

在一个健康的社会中,转发一幅漫画不应入罪,求知不应获刑,思想不应被囚
而这一切,唯有在放弃客观性幻觉、重建道德想象力、扩大“我们”的边界之时,方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