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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验论(Empiricism)是近代西方哲学的重要传统,以洛克(John Locke)、贝克莱(George Berkeley)、休谟(David Hume)为代表,其核心主张可概括为三点:
一切知识源于感官经验(而非天赋观念或先验理性);
观念必须有经验基础,否则即为空洞或无意义;
对因果、实体、自我等概念的怀疑,强调人类认知的有限性与或然性。
经验论者反对未经经验验证的形而上学断言,尤其警惕以抽象权威、政治教条或主观信念取代可观察事实的做法。以此观照陈京元博士案,此案不仅是一场司法冤狱,更是一场对经验原则的系统性背叛——司法机关以“梳理”代替观察,以“应知”代替证据,以政治想象代替可验证事实,彻底背离了经验论所捍卫的“以经验为知识唯一合法来源”的根本立场。
一、“虚假信息”无经验基础:观念的空洞化
洛克在《人类理解论》中指出,复杂观念必须由简单观念组合而成,而简单观念皆来自感觉或反省。若一个观念无法追溯至经验来源,则其无认知意义。
本案中,“虚假信息”被用作定罪核心概念,却无任何可观察、可验证的经验内容:
艺术漫画(如“撑伞女孩”)是视觉符号,非事实陈述,无法用经验“证伪”;
政治评论(如川普演讲)是观点表达,其“真假”取决于价值立场,而非感官经验;
情感表达(如纪念图片)是主观心理状态,无法通过外部观察判定“虚假”。
休谟更进一步指出:道德与审美判断不属于“事实”范畴,而属于“情感投射”(“is-ought”问题)。将“侮辱国家领导核心”作为客观事实认定,实则是将主观政治情感伪装为经验事实。
经验论者会质问:
“请指出哪一条转发内容,在经验上被证伪?
请出示官方辟谣文件、事实核查报告或第三方鉴定?”
而事实是:所有被指控的贴文至今仍可公开检索,未被任何权威机构辟谣。司法机关的“梳理”,不过是无经验基础的主观分类,在经验论看来,此类“知识”纯属幻象。
二、“严重混乱”无经验证据:因果关系的虚构
休谟对因果关系的经典批判指出:我们从未“经验”到因果本身,只观察到事件的恒常联结(constant conjunction)。若无重复、稳定的联结,所谓“因果”只是心理习惯。
本案中,控方声称陈京元的转发“造成公共秩序严重混乱”,但:
无任何经验证据:无群体事件记录、无舆情报告、无经济损失数据;
无恒常联结:陈京元账号粉丝不足百人,转发总量不足百次,其行为与任何社会事件无时间或空间上的稳定关联;
无反事实检验:即使其账号消失,所谓“混乱”亦不会减少——因其本不存在。
休谟会断言:此“因果”纯属“想象力的虚构”(fiction of the imagination),是恐惧驱动的心理投射,而非经验归纳。
更讽刺的是,陈京元本人作为复杂系统研究者,以经验科学模型(如自组织临界性SOC理论)论证其行为不可能触发“雪崩效应”。这一基于经验与数学的理性分析,却被法官粗暴打断:“闭嘴!回答是或不是!”——这不仅是对个人的压制,更是对经验科学方法本身的驱逐。
三、“明知故犯”无经验依据:主观状态的不可观察性
经验论强调:他人内心状态不可直接观察,只能通过外在行为推断。洛克指出,我们对他人“意图”的判断,必须基于其言行的一致性,而非身份或学历。
本案中,法院以“高学历应明辨是非”推定陈京元“明知是谣言”,实则是:
以身份代替行为证据;
以道德期待代替经验观察;
将“应知”偷换为“明知”。
贝克莱曾言:“存在即被感知”(esse est percipi)。但“明知”作为一种内在心理状态,若无可被感知的言行证据(如承认、策划、获利等),则无法成为定罪依据。
而陈京元在《上诉书》与《血书》中反复声明:
其转发出于学术研究目的;
其无法确认信息真伪;
其从未承认“明知虚假”。
这些可被感知的言语与行为,构成对其“明知”状态的经验反证。司法机关却选择无视,转而依赖“学历”这一与主观故意无经验关联的外在标签——此乃典型的非经验主义推理。
四、经验论的终极警示:拒绝“未经经验检验的权威”
经验论自诞生起,便是对神权、王权与教条权威的挑战。洛克主张政教分离,休谟质疑神迹,皆因这些主张缺乏感官经验支持。
本案中,司法机关以“攻击领导核心”“侮辱体制”等政治教条作为定罪前提,却拒绝提供任何经验验证:
“领导核心是否感到被侮辱?”——无其本人证言;
“体制是否因此受损?”——无制度运行异常报告;
“秩序是否混乱?”——无任何可观测指标。
这恰是经验论所警惕的“以权威代替经验”的现代变体。当法律不再要求可观察、可重复、可证伪的事实,而允许以“政治正确”为真理标准时,司法便沦为新式的神权审判。
结语:经验论的法庭——事实高于信念
经验论提醒我们:
真正的知识,必须扎根于感官经验;
真正的正义,必须建立在可验证的事实之上。
陈京元案中,司法机关既无“虚假信息”的经验界定,也无“严重混乱”的经验证据,更无“明知故意”的经验基础。其判决所依赖的,不是经验,而是权力意志、政治恐惧与身份偏见。
此案终将证明:当司法放弃对经验事实的忠诚,法律便沦为信念的牢笼;
当法庭拒绝接受可观察的证据,正义便让位于幻觉的暴政。
在经验论者眼中,陈京元不是罪犯,而是经验原则的殉道者;
昆明西山法院不是法庭,而是教条主义的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