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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吉尔伯特·赖尔哲学对陈京元博士案件的评价

吉尔伯特·赖尔（Gilbert Ryle）作为20世纪牛津日常语言哲学的代表人物，在《心的概念》（The Concept of Mind, 1949）中提出“范畴错误”（category mistake）理论，批判笛卡尔式“机器中的幽灵”式心身二元论。他主张：心智不是隐藏的内在实体，而是通过公开行为展现的能力；理解概念，必须将其置于正确的逻辑范畴中，否则将陷入“范畴错置”的荒谬。

陈京元博士一案，恰是赖尔所警示的“范畴错误在司法实践中的制度化”的典型案例。

一、范畴错误：将“思想能力”误判为“犯罪行为”

赖尔指出，范畴错误是将属于某一逻辑范畴的概念强行归入另一范畴，从而产生伪问题。例如，将“大学”等同于“图书馆、教室、操场之外的某个神秘实体”，便是典型范畴错误。

本案中，司法机关犯下三重范畴错误：

  1. 将“转发”（行为）
    艺术漫画、情感表达、学术评论本属文化实践范畴，不具“真假”属性；司法却将其强行归入“虚假信息”这一事实陈述范畴。

  2. 将“学历”（认知能力）
    “高学历”是认识论能力的标志，却被用作“明知故犯”的道德归责依据，混淆能力与意图。

  3. 将“网络秩序”（系统属性）
    社交网络作为复杂系统，其“混乱”是结构性特征；司法却将系统属性归咎于个体行为，犯了部分与整体的范畴混淆。

赖尔会批判：此非“法律适用”，而是逻辑混乱的制度化——将不可比范畴强行等同，制造伪罪名。

二、“机器中的幽灵”：预设“恶意幽灵”取代行为观察

赖尔批判笛卡尔将心智视为“机器中的幽灵”——一个隐藏的、私密的、决定行为的内在实体。他主张：心智即行为倾向，无需预设神秘内核。

本案中，司法机关正是预设了“恶意幽灵”：

  • 无视陈京元公开行为（零星转发、无评论、无煽动）；

  • 却断言其内在状态（“明知是谣言”“攻击体制”）；

  • 以“高学历应明辨是非”推定其不可观测的意图。

赖尔诊断：此乃“司法笛卡尔主义”——拒绝观察行为，转而虚构“恶意幽灵”作为定罪依据，实为伪心理学的暴力。

三、能力与行为的混淆：以“能知”推定“故犯”

赖尔强调，能力（knowing how）——前者是倾向，后者是行动。拥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不等于实际“明知故犯”。

本案中：

  • 陈京元坦言：“我无法确定所转发文章的真实性”；

  • 其行为体现认知谦逊（能力的合理运用）；

  • 司法却以“高学历”推定其必然行使能力，并将未行使等同于“恶意隐瞒”。

赖尔警示：能力不是行为，倾向不是行动。将“能知”等同于“故犯”，是典型的逻辑跳跃。

四、日常语言的扭曲：以“口袋罪”覆盖语义多样性

赖尔主张，哲学混乱源于对日常语言的误用。法律语言若脱离生活世界的语义实践，便沦为概念暴力。

本案中，“寻衅滋事”本指无事生非、起哄闹事的暴力行为，却被扩展至：

  • 学者存档资料；

  • 艺术鉴赏；

  • 情感表达；

  • 跨文化对话。

赖尔结论：当法律术语脱离其日常语言用法，它便不再是规范，而是任意归罪的修辞工具。

结语：回到行为与范畴的伦理

赖尔毕生捍卫一个信念：清晰的逻辑是自由的前提，范畴的明晰是正义的基石。

陈京元案的悲剧在于：

  • 其行为被错误归类；

  • 其能力被暴力等同于恶意；

  • 其语言被强行纳入犯罪范畴。

正如赖尔所言：
“哲学的任务不是提供新知识，而是消除因语言误用而产生的困惑。”
陈京元的牢狱，不是因他做了什么，而是因司法拒绝承认：
转发一幅漫画不是造谣，求知不是犯罪，思想不应被囚。

在一个健康的社会中，法律不应是范畴的屠宰场，而应是逻辑与语言的守护者。唯有如此，正义才能在赖尔所期许的——清晰、诚实、合乎范畴的日常语言——中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