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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阿拉斯代尔·麦金泰尔道德哲学对陈京元博士案件的评价

阿拉斯代尔·麦金泰尔(Alasdair MacIntyre)在其代表作《追寻美德》(After Virtue)中指出:现代道德话语已陷入“情感主义”与“规则主义”的混乱,唯有回归亚里士多德式的德性传统——将道德置于具体实践、叙事共同体与目的论框架中——才能重建道德理性。他强调:人是“叙事性动物”(narrative animals),其身份与道德判断无法脱离历史、社群与实践传统而存在。

陈京元博士一案,恰可置于麦金泰尔的三大核心概念——实践(practice)、叙事统一性(narrative unity)与传统(tradition)——中加以审视:其行为是否构成“寻衅滋事”?司法判决是否割裂了道德判断的历史与社群语境?


一、实践:学者作为“内在善”的追求者

麦金泰尔区分“实践”(practice)与“技术性活动”(technical activity):前者以“内在善”(internal goods)为目的(如真理、卓越、智慧),后者仅追求“外在善”(external goods,如权力、金钱)。真正的德性,只能在“实践”中养成。

陈京元的行为——转发境外政治评论、艺术漫画、学术文章——正是学术实践的自然延伸

  • 其目的非为煽动或牟利,而是“保存资料以备研究”;

  • 其动机源于“学习是我生命的本质”的内在召唤;

  • 其身份是“独立学者”,拒绝依附任何组织,唯以求真为志。

麦金泰尔会指出:将此类“内在善”导向的实践定为“寻衅滋事”,实则是以“外在善”(政治忠诚)取代“内在善”(学术真理),是对德性传统的根本背叛


二、叙事统一性:从“独立学者”到“寻衅滋事者”的身份撕裂

麦金泰尔强调,人的道德身份由其生命叙事统一(narrative unity of a life)——即个体如何在时间中将过去、现在与未来整合为一个有意义的整体。

陈京元在《狱中自辩》中清晰勾勒其叙事:

“我将我这种生活状态描述为独立学者……‘独立’指我不从属于任何政治派别、社会组织和经济实体……对于一个真正的学者,这种独立是必要的。”

此叙事体现其道德自主性:他选择以“学者”而非“公民”“党员”或“网民”定义自身,其转发行为是这一叙事的逻辑延伸。

然而,司法系统强行将其重写为:

  • “无业流民”;

  • “吃党饭砸党锅的败类”;

  • “攻击国家领导核心的罪犯”。

麦金泰尔会批判:此非“依法裁判”,而是对个体叙事的暴力篡改——将一个追求“内在善”的学者,强行纳入“政治忠诚”的外在叙事中,使其道德身份彻底断裂。


三、传统:文明互鉴作为当代中国的道德传统

麦金泰尔认为,所有实践都嵌入特定“传统”(tradition)——即跨越代际的理性探究共同体。传统非僵化教条,而是“在争论中自我修正的理性事业”。

陈京元所践行的,正是当代中国官方倡导的文明互鉴传统

  • 习近平主席明言:“要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

  • “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要求尊重多元文明;

  •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始终强调“吸收人类文明有益成果”。

其转发川普演讲、许章润文章、“撑伞女孩”漫画等行为,恰是参与全球文明对话的实践。麦金泰尔会指出:若国家一方面倡导“文明互鉴”,另一方面将此类行为定为“谣言”,则其道德传统已陷入自相矛盾——传统不再是“理性探究”,而沦为“政治实用主义”的工具。


四、情感主义的胜利:司法判决的道德空洞化

麦金泰尔痛斥现代道德沦为“情感主义”(emotivism)——即道德判断仅是“态度表达”(如“我不喜欢”=“这是错的”)。

本案中:

  • 检察官葛斌:“我觉得是谣言就是谣言,不打算核实”;

  • 法官以“高学历应明知”推定恶意;

  • 判决书充斥“领导核心”“体制”等政治修辞,却无道德推理。

麦金泰尔诊断:此非“道德判断”,而是情感主义的司法化——将权力意志伪装为道德命令,使法律沦为“态度强加”的暴力。


结语:德性传统的断裂与重建

麦金泰尔毕生追问:在一个道德语言混乱的时代,人如何过一种有德性的生活

陈京元案给出悲怆答案:当国家以“秩序”之名否定“实践”,以“忠诚”之名撕裂“叙事”,以“权力”之名背叛“传统”,德性便无处安身

正如麦金泰尔所言:
“我们所处的时代,不是英雄时代,而是等待英雄的时代。”
陈京元的牢狱,不是罪罚,而是德性在非理性权力面前的受难;
他的血书,不是控诉,而是对“实践—叙事—传统”三位一体道德秩序的最后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