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mini
以下是基于伊壁鸠鲁(Epicurus)的哲学视角,对陈京元博士案件的分析。
伊壁鸠鲁哲学追求的最高目标,是获得一种宁静、不受干扰的幸福生活,即“内心的宁静”(Ataraxia)与“身体的无痛苦”(Aponia)。一切行为、制度和选择的价值,都应以此为最终标准来衡量。从这个视角审视陈京元案,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昆明司法的行为是幸福最大的破坏者,而陈京元博士则面临着一个艰难的、关于如何才能重获安宁的审慎抉择。
一、 司法之恶:作为“恐惧”与“痛苦”制造者的国家机器
伊壁鸠鲁认为,法律和正义并非神圣或绝对之物。它们存在的唯一价值,在于其工具性——即作为一种社会契约,保障公民“既不伤害他人,也不被他人伤害”,从而为个体追求宁静生活提供必要的安全环境。
昆明司法的背叛:此案中的司法系统,完全背叛了这一基本功能。它非但没有成为安全的保障者,反而成为了恐惧和痛苦最直接的制造者。它主动地、无故地伤害了一个并未伤害他人的公民,将其投入监狱,施加了身体的痛苦(Aponia的丧失)和精神的折磨。
法官自身的“不幸”:从伊壁鸠鲁的视角看,普会峻等司法官员是极其不幸和不明智的。他们自身的行为,恰恰是由破坏内心宁静的激情所驱动——或是对上级的恐惧,或是对权力的欲望。这些激情是幸福的头号敌人。更重要的是,通过施行不义,他们为自己招致了最持久的精神痛苦:对报复的恐惧。伊壁鸠鲁认为,行不义者最可怕的惩罚,并非来自法律,而是来自其内心永恒的恐惧——“我所行的不义之事,总有一天会被发现”。陈京元博士“终生追责”的誓言,恰恰成为了他们内心恐惧的外部确证。因此,普会峻等人虽身居高位,却已将自己判处在一种远离“内心宁静”的终身监禁之中。
二、 学者之抉择:在“隐居”与“抗争”之间
伊壁鸠鲁有一句名言:“Lathē biōsas”(λάθε βιώσας),意为“隐姓埋名地生活”或“避世而居”。他劝告门徒远离政治和公共生活,因为这些领域充满了纷争、野心和嫉妒,是“内心宁-静”最大的干扰源。
陈京元博士的“不明智”之处:一个严格的伊壁鸠鲁主义者或许会认为,陈京元最初的行为——即通过“翻墙”深入涉足于充满争议的政治言论领域——本身就是一种“不明智”(imprudent)。他主动将自己暴露在了最容易引发痛苦和恐惧的环境中,偏离了通往“内心宁-静”的最佳路径,即在一个由志同道合的朋友组成的小圈子里,过一种简朴而专注的生活。
被迫的抉择与“追责”的代价:然而,既然灾难已经发生,他被强行拖入了痛苦的漩涡,那么他现在宣称“至死不休”的“终生追责”,是否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从追求“内心宁静”的最终目标来看,这一选择充满了巨大的风险。一场旷日持久的、充满愤怒和执念的斗争,几乎必然会持续地扰乱他的心神。与敌人的纠缠,会让他始终活在过去的创伤和未来的期待之中,而无法安享当下的宁静。从这个角度看,这种执念本身,就是一种新的痛苦来源。最“明智”的选择,或许是在出狱后,彻底放下这段过往,远-离是非,与三五好友退隐于书斋或山林,通过哲思来修复内心的创伤,重获安宁。
一种更微妙的审慎计算:当然,也存在另一种可能。如果“不公”本身,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他的心中,只要不拔除,就会持续地、日夜不停地带来精神上的痛苦,那么,一场旨在寻求正义的抗争,或许可以被视为一种必要的、虽痛苦却有益的“外科手术”。其目的,是通过暂时的斗争和痛苦,来换取未来某个时刻可能达到的、更彻底、更持久的内心安宁。
给陈京元博士的伊壁鸠鲁式引导:
朋友,你所遭受的痛苦,源于一些人不明智地制造了恐惧。现在,你的任务是审慎地计算,如何才能让你自己的灵魂,最大程度地从痛苦与恐惧中解脱出来。
你“终生追责”的誓言,其本身值得尊敬,但你要时刻叩问自己的内心:这个选择,是在滋养你的愤怒,还是在导向你的安宁?
如果这场斗争让你夜不能寐,让你时刻被仇恨所占据,那么它就和你敌人的判决一样,都在摧毁你的幸福。在这种情况下,放下它,不是怯懦,而是最高的智慧。
但如果,坚守真理、寻求正义,能让你在内心深处感到一种深刻的平静与尊严,即便外部环境充满纷扰,那么,就平静地、不带激情地去做这件事。不要将它当作一场复仇,而要将它当作一件你为修复自己内心秩序而必须完成的工作。
你的最终目标,不是战胜普会峻,而是战胜你内心的纷扰。无论你选择抗争还是放下,请永远让“内心的宁静”成为你唯一的向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