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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雅斯贝斯(Karl Jaspers, 1883–1969)是20世纪德国存在主义哲学与历史哲学的重要代表,其思想横跨精神病学、存在哲学、历史观与政治伦理,核心关切始终围绕人的自由、沟通、超越性与历史中的“临界境况”(Grenzsituationen)。他提出“轴心时代”(Axial Age)理论以解释人类精神的普遍觉醒,并在《论真理》《哲学》《历史的起源与目标》等著作中强调:真正的历史不是事件的堆砌,而是人类在自由与责任中对超越性的回应;真正的政治必须以个体尊严、沟通理性与对暴力的警惕为前提。
以雅斯贝斯的历史与哲学思想审视陈京元博士“寻衅滋事罪”一案,此案不仅是一场司法冤狱,更是一场对“临界境况”中人性尊严的践踏、对“沟通理性”的压制、对“轴心精神”的背叛。雅斯贝斯若观此案,必会指出:真正的“寻衅滋事”,不是转发一条推文,而是国家以暴力终结思想对话,以法律扼杀临界境况中的自由回应。
一、“临界境况”中的自由与责任:陈京元作为“临界个体”
雅斯贝斯认为,人唯有在临界境况——如死亡、苦难、罪责、斗争——中,才能真正意识到自身的自由与责任。这些境况撕裂日常生活的幻象,迫使个体直面存在的本真性。
陈京元在狱中撰写《血书》,拒绝签署“认罪认罚书”,即便面对刑讯逼供仍坚持理性自辩,正是身处“临界境况”中的本真回应:
他未因恐惧而放弃思想;
他未因羞辱而放弃尊严;
他以学者身份控告司法黑帮,正是对“罪责境况”的道德承担。
而司法机关却将这种临界境况中的自由实践,视为“滋事”,实则是恐惧个体在苦难中觉醒的自由意识。雅斯贝斯会警告:
“当国家试图用铁窗消除临界境况,它便已背叛了人性的超越可能。”
二、“沟通理性”(Communicative Reason)的毁灭:司法拒绝对话
雅斯贝斯强调,真理不在独白中,而在“爱的斗争”(loving struggle)——即通过平等、开放、相互承认的沟通,共同逼近超越性真理。他在《论真理》中写道:
“真理是沟通的产物;没有沟通,只有暴力或沉默。”
本案中,司法过程彻底背离沟通理性:
法官呵斥:“闭嘴!回答是或不是!”——拒绝倾听;
检察官宣称:“我觉得是谣言就应该是谣言”——拒绝论证;
二审法院对上诉理由“未作一字回应”——拒绝对话。
这已非司法,而是以权力终结沟通的暴力仪式。雅斯贝斯会批判:
“你们不是在审判行为,而是在消灭对话的可能性;
你们惩罚的不是谣言,而是沟通本身。”
三、“轴心时代”精神的倒退:从“思想觉醒”到“思想定罪”
雅斯贝斯提出“轴心时代”(公元前800–200年)是人类精神的普遍突破期:孔子、佛陀、苏格拉底、希伯来先知等,皆在各自文明中倡导批判性反思、个体良知与对绝对的追求。这一精神的核心是:人不应盲从权威,而应通过理性与良知,回应超越性召唤。
陈京元作为独立学者,转发境外思想、艺术、学术评论,正是“轴心精神”的现代延续——以批判性思维参与人类精神对话。而司法机关却将其视为“攻击体制”,实则是将思想觉醒等同于政治背叛。
雅斯贝斯会痛心疾首:
“轴心时代的精神,是打破偶像、追问真理;
今日之司法,却是树立新偶像、惩罚追问者。
此非进步,实为文明的倒退。”
四、“暴力与政治”的界限:国家沦为“非沟通的暴力”
雅斯贝斯在《论历史的起源与目标》中警告:政治若脱离沟通理性,便会退化为纯粹暴力。真正的政治共同体,必须建立在“自由个体的自愿联合”之上,而非恐惧与强制。
本案中,“寻衅滋事罪”被用作:
打压无组织、无资源的独立学者;
维护“体制不可批评”的意识形态禁忌;
执行“上层领导特别指示”的政治任务。
这已非“政治”,而是非沟通的暴力(non-communicative violence)——即不承认他者为对话伙伴,仅将其视为可被处置的对象。雅斯贝斯会断言:
“当国家以刑法取代沟通,它便不再是共同体,而是暴力的机器。”
五、结语:雅斯贝斯的警示——无沟通,则无历史;无自由,则无人性
雅斯贝斯毕生所求者,是在技术化、官僚化的现代世界中,守护人的自由、沟通与超越性。他相信,历史的意义,不在于事件的堆积,而在于个体在临界境况中对真理的回应。
陈京元案证明:当国家开始惩罚思想,历史便已死亡;当法律开始终结对话,人性便已沦丧。
真正的“寻衅滋事者”,不是那个转发推文的学者,
而是那些以“秩序”之名扼杀沟通理性、以“忠诚”之名摧毁临界自由的权力者。
雅斯贝斯若为此案作结,或会写下:
“人只有在自由中才能成为人;
历史只有在沟通中才能成为历史。”
此案终将被置于雅斯贝斯的哲学法庭上审判——
不是因陈京元说了什么,
而因体制害怕他如何回应存在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