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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巴蒂斯塔·维科(Giambattista Vico, 1668–1744)是意大利启蒙早期最重要的历史哲学家之一,其代表作《新科学》(Scienza Nuova)提出了一套与笛卡尔理性主义截然不同的历史认识论。维科的核心思想可概括为三点:

  1. “真理即创造”Verum esse ipsum factum):人只能真正认识自己所创造之物;因此,历史、语言、制度、神话等人类文化产物,比自然世界更可知

  2. 历史循环论corsi e ricorsi):各民族历史皆经历“神的时代—英雄时代—人的时代”三阶段,最终因理性过度、道德崩坏而陷入“野蛮复归”(barbarie della riflessione);

  3. 诗性智慧sapienza poetica):早期人类通过想象、隐喻与象征(而非抽象逻辑)理解世界,这种“诗性思维”是文明的真正源头。

以维科的历史与哲学思想审视陈京元博士“寻衅滋事罪”一案,此案不仅是一场司法冤狱,更是一面映照文明是否已滑入“反思的野蛮”(barbarism of reflection)的镜像——当国家以抽象法律条文取代对人类文化表达的诗性理解,以机械归罪取代对历史语境的共情,以权力意志取代对“创造之物”的尊重,这正是维科所警示的文明衰落的终极形态


一、“真理即创造”:司法拒绝理解“人类创造之物”

维科强调,人能认识历史,是因为历史是人自己创造的。法律、艺术、语言、制度皆为“事实”(factum),故可被理解。但理解的前提是进入创造者的意图与语境

陈京元转发的内容——美国使馆贴文、许章润文章、政治漫画、学术评论——皆为人类文化创造之物:

  • 艺术漫画是象征性创造

  • 政治评论是理性话语创造

  • 外交声明是制度性话语创造

而司法机关却以“梳理”代替理解,将这些创造物强行归类为“虚假信息”,实则是拒绝进入其创造语境

  • 不理解漫画的隐喻结构;

  • 不承认观点的多元合法性;

  • 不尊重外交话语的制度背景。

维科会批判:你们惩罚的不是“谣言”,而是人类文明的创造本身;你们恐惧的不是混乱,而是自己无法理解的诗性世界


二、“诗性智慧”的湮灭:将象征误读为侮辱

维科认为,早期人类通过“诗性智慧”以身体、情感与想象理解世界,如将雷电视为“宙斯之怒”。这种思维虽非逻辑,却是文明的根基。

本案中,“撑伞女孩”漫画、“习近平跪川普”图像,皆为现代诗性智慧的体现——以视觉象征表达政治情感与国际关系。它们不是“事实陈述”,而是文化隐喻

而司法机关却以字面逻辑解读象征:

  • 将“跪”视为“侮辱”,而非“忍辱负重”的政治修辞;

  • 将“伞”视为“对抗”,而非“保护”的公民符号。

这正是维科所批判的理性主义傲慢——用抽象逻辑碾碎诗性象征,用法律条文扼杀文化隐喻。维科会警告:

“当一个文明不再能读懂自己的神话与象征,它便已失去灵魂。”


三、“反思的野蛮”:文明衰落的现代症候

维科提出,文明在“人的时代”后期,会因过度理性化、道德虚无化、制度僵化而陷入“反思的野蛮”——即用抽象规则取代具体理解,用机械程序取代道德判断,用权力技术取代人文共情

本案正是这一症候的典型:

  • 法律沦为“口袋罪”的技术工具;

  • 法官以“高学历应明辨是非”推定“明知”,却禁止被告运用理性自辩;

  • 司法过程无历史感、无文化感、无诗性感,只有冰冷的“梳理”与“定罪”。

维科会指出:这不是法治,而是文明衰落的回响;这不是审判,而是“反思的野蛮”对诗性智慧的剿灭


四、“历史循环”的警示:中华文明是否步入“野蛮复归”?

维科的历史循环论并非宿命,而是警示:当一个文明遗忘其诗性源头,沉溺于抽象权力与机械理性,它便走向自我瓦解

陈京元作为独立学者,其行为正是对中华文明“诗性智慧”传统的延续——从《离骚》的香草美人,到鲁迅的匕首投枪,再到今日的政治漫画,皆以象征批判现实。

而司法机关将其定为“寻衅滋事”,实则是切断文明的诗性血脉,将文化表达贬为“滋事行为”。维科会痛心:

“你们不是在维护秩序,而是在加速文明的野蛮复归。”


五、结语:维科的警示——无诗性,则无文明

维科毕生所求者,是在理性时代守护诗性智慧,在制度僵化中重拾历史共情。他相信,真正的历史理解,必须始于对人类创造之物的敬畏

陈京元案证明:当国家开始惩罚象征,文明便已死亡;当法律开始审查隐喻,理性便已沦为野蛮

真正的“寻衅滋事者”,不是那个转发推文的学者,
而是那些以法律之名扼杀诗性智慧、以秩序之名终结文化隐喻的权力者

维科若为此案作结,或会写下:

“文明始于神话,亡于条文;
救赎不在逻辑,而在重返诗性。”

此案终将被历史置于维科的哲学法庭上审判——

不是因陈京元说了什么,
而因体制害怕他如何创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