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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德里克·帕菲特道德哲学对陈京元博士案件的评价
德里克·帕菲特(Derek Parfit)是20世纪最具原创性的道德哲学家之一,其代表作《理与人》(Reasons and Persons)与《论何为重要》(On What Matters)深刻重构了理性、道德、个人同一性与公共理由的关系。他主张:道德并非源于主观偏好或社会契约,而是由客观的、普遍的“理由”所构成;真正的道德判断必须能通过“普遍化测试”,并尊重所有理性存在者的利益。陈京元博士一案,恰可置于帕菲特三大核心理念——理性客观性、道德普遍性与公共理由——中加以审视。
一、理性客观性:司法判断是否基于“客观理由”?
帕菲特反对主观主义道德观,强调:某些理由是“客观存在的”(object-given reasons),无论行动者是否意识到。例如,“避免无谓痛苦”是客观理由,不依赖个人感受。
本案中,司法机关的判断缺乏客观理由:
检察官葛斌:“我觉得是谣言就是谣言,不打算核实”——以主观信念替代客观理由;
法官以“高学历应明知”推定恶意——将身份等同于认知能力,违背理性客观性;
判决书称“转发内容经梳理均属于虚假信息”——“梳理”非证据,而是主观归类。
帕菲特会指出:若司法判断无法诉诸客观理由(如事实、逻辑、证据),则其不具道德权威。陈京元的转发行为是否构成“谣言”,应基于内容可证伪性、传播效应等客观标准,而非执法者“觉得”。
二、道德普遍性:若人人转发即犯罪,社会是否可欲?
帕菲特继承康德“可普遍化”原则,提出:一个行为在道德上可接受,仅当其准则可被所有理性存在者共同接受而不导致不可欲后果。
试将本案逻辑普遍化:
“任何公民转发境外政治、艺术或学术内容,无论是否造成实际危害,均构成‘寻衅滋事’。”
若此准则被普遍执行,则:
学者无法进行跨文化研究;
记者无法引用外国政要言论;
普通网民因转发央视曾刊载的同类内容而入狱;
“人类命运共同体”倡导的“文明互鉴”成为空谈。
帕菲特会警告:此类普遍化将导致社会陷入“寒蝉效应”,知识停滞,文明退化——这显然不可欲。因此,本案定罪逻辑无法通过道德普遍性测试。
三、公共理由与“无人可合理拒绝”的原则
在《论何为重要》中,帕菲特综合康德主义与契约论,提出:道德原则必须是“无人可合理拒绝的”(what no one could reasonably reject)。这要求法律规则必须基于所有受影响者均可接受的公共理由,而非特定群体的意识形态。
本案完全背离此原则:
无公共讨论:何为“谣言”?何为“秩序”?未经学术、媒体、公众辩论;
无主体同意:陈京元作为公民,未参与规则制定,却被强制服从;
无合理拒绝空间:即使陈京元证明其行为无害,司法机关仍以“政治忠诚”否定其抗辩。
帕菲特会强调:若法律规则无法通过“无人可合理拒绝”的测试,则其不具规范性权威。陈京元的不服从,非违法,而是对非理性规则的正当拒绝。
四、对“后果主义”的修正:拒绝以“秩序”牺牲个体理性
帕菲特虽承认后果主义的部分合理性,但强调:某些行为(如压制思想自由)即使带来短期“秩序”,亦属道德错误,因其破坏理性对话的长期基础。
本案中:
司法机关以“维护秩序”为由惩罚思想探索;
忽视陈京元行为无实际危害;
将“转发”等同于“煽动”,混淆表达与行动。
帕菲特会指出:压制思想自由的“秩序”,是以牺牲理性共同体为代价的虚假秩序。真正的秩序,应建立在自由探究与公共理由之上。
结语:道德必须超越权力意志
帕菲特毕生捍卫一个信念:道德不是权力的修辞,而是理性存在者共同生活的客观基础。
陈京元案的悲剧在于:
其思想自由被剥夺,而执法者自身享有同等自由;
其行为无实际危害,却被视为“重大犯罪”;
其资源被浪费于制造冤案,而非促进公共福祉。
正如帕菲特所言:
“我们最重要的道德任务,是使世界成为理性存在者可共同生活的场所。”
若中国希望践行“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就必须首先在国内平等地尊重每一位公民的思想自由——包括那些“独立”“无靠山”的学者。否则,所谓“文明互鉴”,不过是道德虚伪的修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