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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唯物主义(New Materialism)哲学的核心思想出发,对陈京元博士案件进行评价,我们将进入一个超越人类中心主义、关注物质性力量、非人行动者以及动态生成过程的视角。新唯物主义挑战了将世界划分为主动的“主体”和被动的“客体”的传统观念,强调物质世界本身具有能动性,现实是由人类与非人类行动者(包括技术、概念、环境、身体等)在复杂的“ assemblages ”(装配体)中共同生成的。

以下基于新唯物主义的关键原则进行逐层剖析:

一、 “物的能动性”与“非人行动者”的沉默:CAP定理的证词被拒

新唯物主义强调“物的能动性”,认为非人实体(如技术、工具、概念、环境)并非被动的资源,而是能动的“行动者”,它们积极地参与并塑造着事件的发生。

  • 对本案的评价:陈京元案中,一个核心的悲剧是非人行动者的能动性被司法系统强行压制和消音

    • CAP定理作为能动的行动者:陈京元引用的CAP定理,并非一个中立的工具,而是一个具有强大能动性的“非人行动者”。它在计算机科学领域 actively 地约束着分布式系统的设计,塑造着我们对信息传播的理解。它拥有自己的逻辑和影响力。

    • 司法系统对“物”的暴力压制:然而,在法庭这个“人类话语的绝对领地”里,CAP定理的能动性被彻底否定。法官的“闭嘴!”命令,不仅是针对陈京元这个人,更是针对CAP定理所代表的那种客观的、非人的逻辑和力量的拒斥。司法系统试图维持一个纯粹的“人类权力-人类法律”的封闭回路,拒绝承认物质性知识(如复杂系统科学)拥有在法庭上“发言”和“行事”的权利。这暴露了司法系统的人类中心主义暴力,它切断了一个本应由人类与非人行动者(法律条文、科学定理、技术逻辑)共同构成的“装配体”。

二、 “装配体”的断裂与“生成”过程的暴力中断

新唯物主义用“装配体”概念来描述由异质元素(人类、非人、观念、情感、技术)临时结合而成的动态网络。现实是这些装配体不断“生成”的过程。

  • 对本案的评价:此案是一个富有潜力的“生成性装配体”被权力暴力中断和拆解的悲剧

    • 陈京元所连接的“生成性装配体”:陈京元的学术转发行为,连接并试图激活一个新的装配体“批判性学者 + 复杂系统理论 + 互联网平台 + 关注公共议题的受众 + 对信息社会秩序的重新思考”。这个装配体有潜力“生成”出新的知识、新的公共讨论乃至新的社会理解。

    • 司法作为“僵化装配体”的维稳工具:司法机关代表的则是一个旨在维持现状的、僵化的“统治性装配体”“国家权力 + 维稳意识形态 + 模糊的法律条款 + 惩罚性机构”。这个装配体的核心功能是遏制和打断任何可能挑战其稳定性的新“生成”

    • 暴力的中断:对陈京元的定罪,是统治性装配体对生成性装配体的成功镇压和暴力中断。它强行拆散了后者的连接,将学者与他的知识工具、传播平台和公众隔离开来(通过监禁和禁言),从而扼杀了该装配体未来的所有生成潜力。这不仅是惩罚一个人,更是惩罚一种连接和生成的可能性

三、 “内在性”平面上的力量博弈:生命权力与身体的反抗

新唯物主义拒绝超验的法则,关注内在性平面上的力量关系。权力被视为一种作用于身体、情感和欲望的流动的、生产性的力量(如生命权力),而非仅仅是压制性的。

  • 对本案的评价:此案展现了生命权力如何试图彻底征服一个身体和思想,以及身体如何以其最原始的物质性进行反抗

    • 司法的“生命权力”操作:司法机关的惩罚,旨在生产一个“顺从的身体”和“审查过的思想”。它不仅限制行动自由,更试图通过制造恐惧(寒蝉效应)来内化一种自我审查机制,从而从内部塑造主体的行为。这是一种典型的、深入生命层面的权力技术。

    • 身体的反抗:血书的物质性力量:陈京元的血书,是当所有话语通道被堵塞后,身体以其最直接、最原始的物质性进行的终极反抗。血,作为生命的物质基础,超越了任何符号系统的限制。它不再仅仅是“言论”,而是一种无法被完全编码的、前符号的“物质性呐喊”。在新唯物主义看来,这种身体的物质性反抗,正是权力无法完全掌控的、内在性平面上的一种逃逸路线

四、 “自然-文化”连续体的撕裂:知识探索成为“越界”行为

新唯物主义消解了自然与文化、客观与主观的二元对立,认为它们处于一个连续的谱系中,相互交织。

  • 对本案的评价:此案是权力系统强行维护“自然-文化”二元对立,并将跨界的知识探索定为“越界”罪行的体现

    • 陈京元实践的“自然-文化”混合性:陈京元用自然科学的工具(复杂系统理论、CAP定理)来分析和介入社会文化领域(公共讨论、社会秩序)。他的实践本身体现了自然与文化的交织,科学理性与人文关怀的融合。

    • 司法的二元论暴力:然而,司法系统固守僵化的界限:“自然”是科学家在实验室里研究的,“社会”是权力用法律来管理的。陈京元将自然科学的逻辑带入社会领域,在司法看来是一种危险的“越界”,混淆了各自的“本质”。定罪,是为了重新巩固这种被打破的二元边界,警告其他人不要进行这种“混合”实践。

结论:一场对“生成”与“连接”的惩罚

从新唯物主义的视角看,陈京元博士案件的本质是:

  1. 它否定了“非人行动者”的能动性,将世界简化为人类权力的独角戏。

  2. 它暴力中断了一个“生成性装配体”,扼杀了新的思想和连接的可能性。

  3. 它展示了“生命权力”的深度操作,以及“身体物质性”的终极反抗。

  4. 它撕裂了“自然-文化”的连续体,将跨界的知识探索视为犯罪。

陈京元的悲剧,不仅是一个思想者的悲剧,更是一个连接者、生成者和混合实践者的悲剧。他试图将不同的行动者(科学理论、社会问题、公共平台)连接起来,生成新的理解和可能性,却被一个致力于维持封闭、静止和分离状态的权力系统所惩罚。他的血书,是新唯物主义意义上物质性生命对符号化权力系统的最后冲击。此案警示我们,一个恐惧连接、扼杀生成、否认物质性世界自身能动性的系统,其在哲学上是贫瘠的,在政治上是反生命的。真正的活力,源于拥抱世界的复杂性、异质性和永恒的生成过程。